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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If?(033)重回台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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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If?(033)重回台北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五章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1)重回台北

「翔哥你醒啦?我要先去上班啰!桌上帮你準备好早餐了,早餐旁边的感应卡是準备给你的,等等出门时记得上锁!」何医师的声音感觉上有点急促。「中午一起吃饭唷!我等下LINE给你!」

碰~~~!厚实的金属大门发出沉重的声音。

硬撑起宿醉欲裂的头颅,我努力从发散着女体芳香的床褥间爬起。

走进浴室,洗手台上已经放好全新盥洗用具,连刮鬍刀都是我喜欢的品牌型号。

从浴室窗外看去,荣工公司难看的黄色大楼正杵在前方。这里应是忠孝东路五段、松高路附近吧……。

卧室旁亮着灯的是衣帽间,舒适的枫木架上除了几件俐落朴素女装外,还挂着六七套明显是剪了标却完全没穿过的男装。我取起一套休闲装,与我的身材正好完全吻合,而衣柜下方的鞋盒中也放着尺寸正确的全新男鞋。

令我惊讶的是──我居然丝毫不因为何医师準备了这些东西而感到惊讶。

前一晚穿的衣服我自己吐得乱七八糟,已被何医师收在洗衣袋中──我的衣服装成一包,她自己的衣服则分成数包──看这个样子晚点可能会有什么管家之类的人物出现,把这些衣物另外拿去处理。

试穿了几套衣服后我挑了高领线衫与格子猎装──何医师準备的衣服中有的实在是太Fashion只适合夜店潮男,有的又太花俏穿了好像要去参加电视综艺节目──保守点的打扮比较不会吓到同事与学生们。

整装完毕后走出卧室,我这才发现与猜想的不一样,何医师并不是住在宿舍还是什么豪华小套房──骨董原木的走廊通往北欧简约风格的餐厅,另外四个木门做工精緻地隐藏在走廊壁面上。餐厅中央是白色烤漆的豪华中岛,一侧是低调隐约但显然没什么使用的开放厨房,另一侧则是开阔的大型客厅。

中岛上放着刚煎好喷着芳香的蛋饼与果汁。

揉着头皮坐下,桌上除了早餐外还有报纸与台平板。我将保全卡放入口袋中,感到左大腿还隐隐作痛。

是呀,看来我又回台北了……。

我望望墙上的时钟──才刚过早上六点,何医师方才应是赶着去参加科内晨会吧──我边揉着左腿边翻开水果日报,报上没甚么大新闻,几乎通篇都是谈着年金改革之类的话题。

这次返回不像上次般手足无措,我品嚐着感觉上几年没吃到的蛋饼,阖上报纸打开平板。虽然在实际时间上只经过廿四小时不到,但味蕾上蛋饼的滋味却如同数年不见的老友。

Google地图很快把我带回观音山山脊──刚才的林子不见了、小径不见了、田野村庄也都不见了,只有一排又一排的小区高楼──现打的果汁朝喉咙涌入,我的思绪朝着数百公里外的岭南飞去……。

伤到股动脉了吗?

躺在荒山野岭中,会有人来救我吗?

双方距离那么近、火力那么兇猛,常排长、侯大苟、李强能平安度过今天吗?

如果就那样躺在草丛中失血而死,我还有机会再回去那个世界吗?

我放下筷子,君儿、晴儿、桃香、小菱与馨儿俏脸一张张滑过脑海……。

我想起那两个还未曾见过面的儿子,当时忙着準备掩护松坡将军离京,收到上海打来的电报只知母子均安,根本无暇回家看看他们,不知这几个月下来他们是否健康平安长大?父亲是否帮他们起好了意味深长的好名字?

我又想起了小菱……。

云吉班一别后只在昆明收到份她打来的电报,说已平安到达天津要我一切勿念,其后就音信全无。

平板萤幕上史料显示护国军最后顺利拿下观音山,逼迫龙济光离穗出走。对史家来说,那是笔下国家大事中的小插曲,不过就寥寥几十个字带过,但对有血有肉真正活在第一线的官兵,那分分秒秒都是性命交关呀。

我的思绪愈来愈複杂,心情也随着愈来愈沉重。窗外阳光不知何时躲了起来,天空又恢复成台北冬日标準的浓密多云。

沉睡时的体温慢慢消退,身体开始感受到环境中的凉意。大腿肌肉间隐隐作痛,彷彿天气变化时陈年旧伤在诉说着过往的艰苦。

大脑深层好像有人在道路施工一样,但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

她说她是【小玉】?

小玉?

她叫我【翔哥】?

所以何医师认识我?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而我又还没在那边遇到她,那代表这次我死不了啰?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那代表我还会再过去啰?

如果何医师在那个世界认识我,那她又是怎么到这来的呢?

一连串问题从未消退的酒精中浮现,使宿醉更难忍受……。

流理台咖啡机旁準备好了咖啡粉球,我为自己煮杯意式咖啡,让苦涩帮自己快点恢复清醒。高浓度咖啡因快速充斥血液,但显然还不足以帮助我理清头绪。

「老师今天这么早呀?」佳静道:「这是二代健保补充保费调查表,系办要我整理研究室计画人员状况,您确认没问题我就送系办了。」

「喔?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拍着头问道。

「主要是研究生领国科会助理费问题,听说学生们要发动抗争」佳静道:「老师您状况很不好耶,整个人看起来很肿,要不要我帮您弄点什么?」

「没关係,昨晚喝多了,我喝点浓茶就好。」

「要不要喝点回魂酒呀?」佳静笑道:「听同学们说老师您昨晚没回宿舍唷?」

唉呀,都忘了自己叫学生在宿舍里装了摄影机监视梦游情形…好在昨晚没有带何医师回房如何如何,不然大概今天整个校园都在传阅A片了……。

「是呀,昨晚喝太多,就没回去了。」

「老师你这套衣服很好看唷…」佳静做了个鬼脸,表情捉狭地退出我的小办公室。

咚!

「阿文:昨晚你把我们小何怎么了?」

「阿文:一早晨会她就眼角含春」

「阿文:整个就是幸福样」

LINE上跳出学姐的讯息。

「冤枉呀!」我连忙输入。

「阿文:太明显了」

「阿文:连护士都在笑」

「真的没有」我解释「我到了就直接挂了」

「阿文:到了?」

「阿文:你昨晚住她家?」

「…」

「阿文:动作很快唷」

「阿文:呵呵」

「我喝醉了」

「阿文:男人都是用这个藉口」

「真的没怎样到了就睡着了」

「阿文:才不信哩」

「真的啦」

「阿文:你什么时后要娶我们小何?」

「啊????」

「阿文:小何不是随便的女生」

「阿文:第一次见面就让你上了床」

「阿文:对你很有意思呀」

「我真的没有对她怎样呀」我急忙解释。

「阿文:那你是睡哪?」

「哦…」

「阿文:小何睡沙发?」

「应该不是…」

「阿文:那就对了」

「蛤?」

「阿文:你好好想想」

「阿文:年纪又不小了」

「阿文:是你赚到」

「…」

「阿文:什么时后要提亲?」

「啊?」

「阿文:好啦好好珍惜人家」

「阿文:不要三心二意」

「阿文:机会难得」

「……」

「阿文:对了」

「阿文:她住哪里呀?」

「啊?」

「阿文:小何很神祕没人知道她住哪」

「ㄟ妳都不了解还叫我马上娶她」

「阿文:你是对娶医生当老婆有意见厚?」

「不敢不敢」

「她住松高路」

「阿文:喔?豪宅?」

「阿文:有趣…」

「有趣?怎说?」

「阿文:我问过她老师同学」

「阿文:也没人知道她住哪」

「阿文:也没人知道她家的事情」

「阿文:好像天上掉下来的」

「阿文:很神秘」

「神秘妳还叫我娶她?」

「有点夸张吧」

「阿文:看得出来她家世很好」

「阿文:人聪明漂亮又性感」

「阿文:不否认吧」

「哦…」

「阿文:你唷…」

「阿文:我们只是对她的背景好奇」

「你们?」

「阿文:嗯」

「阿文:医院上下对她好奇的人很多」

「原来你是叫我去色诱当密探?」

「阿文:哈」

「阿文:是便宜了你吧」

「喂~~」

「阿文:住院医师比较忙」

「阿文:但住松高路」

「阿文:应该不缺钱」

「阿文:哈哈」

「阿文:你可以少奋斗30年」

「我又不贪那个」

「阿文:是呀」

「阿文:你最纯情」

「阿文:最正直」

「阿文:噁~~」

「喂~~!」

「阿文:好啦」

「阿文:还是一句」

「阿文:年纪不小了」

「阿文:该考虑终身大事」

「阿文:人家对你有意思」

「阿文:别辜负人家」

「我懂…」

「不过…」

「阿文:不过?」

「阿文:???」

「不知道该怎说…」

「阿文:????」

「也不知怎么解释」

「先看看吧」

「阿文:??」

「阿文:怎么了?」

「不知道」

「我觉得…」

「她好像跟我的梦境有关」

「阿文:啊?」

「这样说会不会很怪?」

「阿文:啊啊?」

「阿文:什么意思?」

「不知道怎么解释」

「阿文:啊?」

「我说」

「在【那边】认识她」

「学姐相信吗?」

「阿文:啊?」

「阿文:???」

「嗯」

「阿文:你会不会喝太多」

「阿文:有幻觉?」

「我昨晚又去了」

「阿文:啊?」

「这次在那边时间比较短」

「一年多」

「那边的时间」

「阿文:啊啊?」

「嗯」

「阿文:酒醉的关係吗?」

「阿文:上次好像你也先喝了酒」

「不知道」

「阿文:说不定是酒醉诱发的」

「阿文:你再过来」

「阿文:换方向查查看」

「不知道…」

「但…」

「阿文:晚点我跟你学长说」

「阿文:再来检查一次」

「阿文:但?」

「嗯」

「我昏迷前」

「何医师叫我名字」

「阿文:叫你名字?」

「阿文:什么奇怪?」

「梦中的名字…」

「阿文:啊啊??」

「嗯」

「阿文:梦中?」

「嗯」

「阿文:你确定没搞错?」

「不确定」

「快醉死了」

「阿文:这…」

「我也搞不清楚」

「可能是幻觉」

「也可能真的」

「不知道」

「阿文:…」

「…」

「阿文:这就头大」

「阿文:我先去忙」

「阿文:晚点聊」

「阿文:88」

「888」

政府接连几个政策都不得民心,国际大环境不佳加上退休保险要破产的传言不断,总统与行政院长的民意调查支持度屡创新低,联带着我们也是三天两头就被抓去相关部会开会。

但问题不在开会不开会,问题在【上无政策、下无对策】。

政府首脑身边的一群人满脑子只顾着自己在中国的商业特权,除了搞【政治谈判、向中看齐】外就一筹莫展;中下层公务人员死抱着【依法行政】四字真言,除了在法律条文上找麻烦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开创性做法,加上跛脚因素──有野心拼命选边站、没野心的更不愿当出头鸟──整个政府就是【瞻前顾后、懦弱无能】。

今天会议的主题在订定重点产业的补助评鉴机制。说来可笑,如果是投资前瞻性产业本来就风险极大,所以才需要政府在种子期介入辅导,担任天使基金的角色。但现在显然是特定人在拿好处,藉中长期计画的名义消化政府资金──反正只要不倒、不在财务上出现明显掏空漏洞,政府也奈他不何──08年之前比较像样的一些航太与生医计画早就因政治不正确给清算光了,08年之后的一些所谓创意文创计画也漏洞百出,被舆论攻击得很惨。现在我猜是因为大选需要,中央主管机关打算把一些基金补助拨款的权限下放给地方政府。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下来在法制面、机制面上已经有了些成果,就制度论制度而言算是相当稳固,但就另一方面来说,这样也是给几个有机会问鼎大位的地方明日之星手中有更多筹码。

就事论事今天会议主管机关提出的机制相当完整,也兼顾了中央与地方在产业投资规模上、申请审查上与管理能力上的分工,但会中就是那几位【特定大老】与【特定团体代表】在反对,整个早上发言冗长,而主持的官员层级又不足以压倒反对意见,整场会议就成了【听公子放砲】。

趁着中场休息我不想留在现场被大老们包围,藉口下楼抽菸顺便打开手机看看。

何医师传简讯来,说临时P交待中午要Meeting,希望把约会改晚上。

我对此没有意见,本来今天的行程就是上下午各一场会议,要一起吃午饭本来就很赶。年底要到了政府又缺成绩,拼命开会就成了公务员自我安慰的法宝。

我回传了简讯说晚上都会在研究室,何医师如果忙就先忙,我会等她下班再一起晚餐。

弄完下午会议回到系馆已六点多,我推开实验室里面只有两个大四专攻生趴在桌上睡觉,佳静早已下班而其他学生去吃饭、打工还没回来。

我回到自己小办公室开始修改论文。

这篇投到Nature的东西审查人希望我修改两三个小地方──这篇论文是谈用电脑模拟化学物质诱发基因特殊表现的演算架构。传统上电脑模拟主要应用在扫瞄表面抗原区域后,计算可能的有效药物分子结构,这次的研究我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观念架构──在概念上抛弃传统的核苷酸探针,直接用化学物进到细胞内部去调节基因表现,进一步从化学物结构模拟的观点探讨各种化学物结构与基因表现卅抑制间可能的关係。在这个观念架构下只要知道特定遗传疾病的基因序列,就可以在不改变基因的前提下直接抑制卅促进特定序列的基因表现,并且直接分析出该药物的分子构型──简单说就是直接用专一性的化学药物打开或关闭某一小段特别基因。

改着改着我的思续却一直不能集中,不是飘到梦中的情境就是想到何医师去。

叩叩叩…叩叩叩……。

「老师您在吗?」门外传来博班学生的声音。

「请进!」我抬起头喊道,这才发现时间已将近九点了。

「老师,请您过来看一下」学生推开门慌慌张张地道。

「怎么啦?」我深怕是发生意外,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跟着学生跑进隔壁实验室。

「老师您看!」学生指着萤幕道:「都不见了!」

萤幕上是学生在我宿舍房间中装设的监视器画面--原本东西就不多的房间中仅有一些书籍、衣物、寝具都被搬走,整个画面一幅刚搬完家的样子。

「什么时后发现的?」我问道。

「因为老师还没回去,我们也都没把画面切过去」学生们怯怯地道:「刚一切过去就这样了……。」

「上次你们切过去看是什么时候?」

「哦…」十几个学生你看我、我看你,只听到喉咙中咕哝声无人应答。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过了半晌一名硕士生答话道:「早上老师进来时我看了一眼,后来看老师来了我就切掉了……。」

我今天是七点零五分进研究室的…白天我在学校学生没有观察宿舍状况也是正常的…尤其我住的是学校宿舍……。

「没人看那有录影吗?」

「有」一名学生立即打开资料夹,点选快转整天的录影画面。

下午四点管理员打开了房门,接着就是搬家公司的人进房。东西不多,六名大汉不到20分钟就全部打包完毕、装箱搬走……。

我立刻打电话到宿舍管理中心。

「喂,我是李家泰老师……。」

「啊,李老师呀?恭喜恭喜!」话筒中传来夜班管理员的声音。「您是忘了东西了吗?」

「哦哦…」我一时语塞。

「下午您夫人已经来把东西都搬走了」管理员生因中充满兴奋。「老师您真见外,都住这么久了,结婚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夫人?结婚?」瞬间我只觉得背后有一千只乌鸦飞过……。

「是呀,听早班管理员说,是您夫人…何小姐是吧…拿着您的身分证、结婚证书还有委託书过来办搬出的……。」

何小姐……。

我这才发现皮夹里的身分证跟房门卡不见了。

哇哩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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