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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俄土战争”#8

三月上旬,俄军攻势加剧,土耳其在东安那托利亚及黑海地区各省防线接连失守,伊拉克西大不里士租管区亦几乎沦陷。北约与大英的反击重点依然放在中欧─义大利半岛,西亚伊斯兰阵线的大批兵力仍陷於大不里士和叙利亚两大战场,安卡拉当局迫不得已,宣佈国家进入战时体制。土耳其举国戒严,各省强制徵召所有退役军人及适役民众;新波预备部队相继建旅成师,在进行轻步兵化之后,大部分只经过为期数日的短期训练便奉命开赴前线。

此时巴尔干半岛战况大致抵定,俄军战线进逼义大利东北及希腊全境,除了斯洛维尼亚及蒙特内哥罗两地尚未屈服,其余诸国皆宣佈投降,并在罗马尼亚及保加利亚两国监控下组成以塞尔维亚为首的“全巴尔干自治部队”。投降诸国被迫加入东巴尔干军事共同体,组织改名为“全巴尔干与俄罗斯军事共同体”,肩负起俄罗斯在巴尔干半岛的治安任务。

海莲娜上将在巴尔干的主要任务顺利结束,将该区任务转交给卡尔梅克军后率领七万亲卫军返回基辅。亲卫军在基辅获得充分补给,再度转进新乔治亚,与苏米亚亲率之亲卫师团会师,准备对土耳其发动总攻击。俄军当前於黑海周遭佈局如下:

基辅与俄罗斯南部战线──伏尔加格勒第二军、阿斯特拉罕第二军。

巴尔干战线──第十七军(卡尔梅克军)、第二十五军(境内机动军)、罗

马尼亚军、保加利亚军、全巴尔干自治部队、革命卫队。

土耳其西部战线──革命卫队。

土耳其东北战线──皇亲亲卫军、伏尔加格勒第军、阿斯特拉罕第军。

土耳其东部战线──第二十军(乌克兰军)、帕莎夫娜旅团、亚美尼亚军

、亚塞拜然军。

伊拉克东北战线──第十军(罗斯托夫军)、古斯塔娜战队、巴格拉季昂战

队、安波娃战队。

而土耳其方面对俄战线佈局如下:

安卡拉战线──第五军(首都防卫军,原世俗派第三军)、名义第三军(预备第三军)。

安那托利亚东北战线──名义第二军(预备第二军)、名义第五军(预备第

五军)。

安那托利亚东部战线──第四军(第防卫军,原世俗派第二军)、名义第四军(预备第四军)。

安那托利亚西部战线──第四军团(第五军所属)、第五军团(第五军所属

)。

安那托利亚南部战线──名义第军(预备第军)。

大不里士东部战线──第军(安那托利亚军)。

俄军调集南方军大部分兵力围攻土耳其,土军则口气扩增三个预备军,导致兵力虽多,武装率与训练度却双双输给相继在东北乃至整个东线发起攻势之俄军。

三月九日,苏米亚进入土耳其阿尔达汗省,俄军总攻击开始。

“来自海莲娜上将的报告:亲卫军以第八军团麾下第十九机甲师团为先锋,进军里泽─埃尔祖鲁姆战线。”

“来自拉伊莎上将的报告:乌克兰军开始进攻阿勒─哈卡里战线。”

“帕莎夫娜准将的报告:重装步兵旅团将由陆路进军阿勒。”

“朵儿高娃上将的报告:阿斯特拉罕第军开始进攻里泽。”

“帕芙洛娃上将的报告:伏尔加格勒第军开始进攻埃尔祖鲁姆。”

“各军战斗报告接收开始。”

苏米亚率骑士们坐镇临时指挥所,亲卫师团参谋长叶廖缅科少将及干参谋随侍在旁,开始第波为期十四天的攻势马拉松。

开战之初,各军皆投入精锐部队以求重挫土军防线及士气,效果不到半天就显现出来。俄军将大多数的火箭军集中起来给担当炮阵组的师团,这些部队锁定土军主力部队与之对阵,其余部队则从守备相对薄弱之处发动强攻,在产生轻微损伤后顺利打乱了土军防线。

尽管俄军初期大大地推进了大步,战线仍在土军重整态势后产生推挤,战

况陷入令安卡拉当局深感不安的拉锯战──她们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家防线每个小

时都在倒退。主力部队的装备等级与武装率皆输给对手,预备部队表现不甚理想,当局那信誓旦旦地表示军方至少可以坚守年的评估很快就被推翻。总攻击展开的二十四小时内,土国军心已严重动摇。

十二日,义大利试图联合法国及西班牙海军封锁马摩拉海,以稳固对希腊及土耳其的海上补给线,法国宣佈将全力协防大英诸盟的沿海领土,但不愿主动出击,西班牙则是维持开战以来的态度拒绝出兵。义大利海军遂协同经已不堪击的希腊海军执行任务,在爱琴海与整装待发的俄罗斯黑海舰队发生激烈海战,结果义军大败、希军海军正式溃灭,联军仅摧毁黑海舰队两艘新锐驱逐舰与些旧式炮击舰。

十三日,土耳其安那托利亚军在大不里士发动三线突围作战,皆以失败告终。

十四日,土耳其海军联合埃及海军进攻叙利亚境内重点军港,重创叙利亚海军及港口都市。

十六日,叙利亚军攻陷贝鲁特,同时西亚伊斯兰联军攻佔大马士革。叙利亚东部及南部几乎沦陷,正规军遭到阻断於本国西北及黎巴嫩境内。

十七日,埃及海军再度出击,完全摧毁叙利亚所剩不多的海军,并派遣六千名海军陆战队登陆叙利亚西北。

十八日,俄军对土耳其黑海沿岸都市发动千两百架次的轰炸,工业集中区与军事基地几乎夷平。安卡拉当局宣佈将受创严重的区域平民疏散到南部。

十九日,“第防线”崩溃。土军放弃里泽─埃尔祖鲁姆、阿勒─哈卡里两道主战线,向后方建立特拉布宗─通傑利、埃拉泽─舍尔奈克战线,并紧急召回正於叙利亚作战的预备第军。

二十日,叙利亚西北正规军遭受严重溃败。西亚伊斯兰阵线宣称阿拉伯叙利亚共和国灭亡,协助成立阿拉伯叙利亚民主共和国临时政府。“叙利亚是我们的家园!入侵者最好做足准备,因为我们将重返!”於黎巴嫩境内作战的正规军统帅祖玛将军严厉批判新政府并否认亡国,她的手中仍握有十万名叙利亚武装部队。

二十二日,俄军第波总攻击结束。各部队驻留於佔领区,黑海防卫军接管部分省份,苏米亚返回基辅。由叶廖缅科少将指挥的第二波总攻击预定三日后展开。

§

大不列颠统阵线?土耳其共和国,安卡拉。

连日战败的消息在首都掀起了场诡谲的论战──我们应当誓死抗战到底,抑或暂且将政府及军队撤至叙利亚境内的埃及佔领区、等待机会夺回故土?

当然如此热血沸腾的讨论很能让有志之士产生共鸣,然而当理念与尊严跳脱现实的框架,就不适合做白日梦了。

现况是大英与美国皆无法来援,我方军力又输给敌方,要保住安那托利亚简直是痴人说梦。但是西亚和巴尔干情势不同,俄方无法藉由盟友长期压制土耳其佔领区,寻求适当的停损点是值得期待的办法。

只是这么来,势必得将政权从不识大局的教权派手中夺回。

为了拯救祖国免於步入不可收拾的绝境,位於安卡拉的世俗派趁着俄军攻势暂缓时召集所有武装势力,仓促发动政变。

“诸位同志,打倒教权派的时刻已到来!为了我们的祖国,大家同推翻腐败的哈米提政权、让祖国回归正轨吧!主权绝对属於民族!土耳其万岁!”

行动开始的同时,架架满载传单的飞机也从安卡拉南部起飞,并在第五军和名义第三军的基地投放印有“主权绝对属於民族”的传单。同时接获疑似政变消息的两军皆派出快速反应部队前往各政府机关。第五军的部分士兵得知政变是世俗派及多数军官策动,主动加入了政变行列;名义第三军的许多士兵在搞不懂状况的情形下遭到第五军袭击并俘虏。情势迅速倒向世俗派。

三军总部各警备队紧急集合的同时,文官群也在长官们指示下进行最低限度的武装化。苏坦与古莉在那位焦头烂额的直属上司催促下不急不徐地整装完毕,第件事就是枪毙了那条教权派走狗。以第道枪响为信号,大厅四周接连响起零落枪击声,有志同的政变者各自锁定她们所知的教权派目标、予以肃清。

“你们这里是发生什么──”

神色紧张的警备队员话还没说完,苏坦与古莉同时朝那人开枪,她们身旁的四名同志亦边射击边往柱子与倾倒的桌椅寻找掩护。二死挂彩的警备队这才反应过来,并立即举起盾牌展开攻坚。

和警备队装备的冲锋枪相比,制式佩枪实在撑不了多久,不会儿她们连弹药都要没了,古莉决定放手搏。她向躲藏在对面的苏坦和另外名负伤同志行突击手势,紧接着舍命冲向盾牌林立的大厅入口。苏坦并没有胡思乱想的余裕,她已经重回青年救国军的心理状态──必须趁古莉牺牲的瞬间取得优势。

“啊啊啊啊啊啊!”

两名负伤者伺机射击露出破绽的警备队员,另外两名则跟着苏坦同冲锋;

她们合力干掉个乱了手脚的警备队员,人抢夺冲锋枪后扔给苏坦,苏坦即刻把枪口塞入盾牌与盾牌之间,由侧面扫向第排的警备队员,同时她的右肩也被反击的子弹射穿。

古莉死了,她也打算为祖国而死,反正世俗派会因为她们的牺牲重见光明,这就够了。

苏坦盯着警备队员对准她的枪口,欣然迎接她的死亡。

可是因枪击浑身颤动不止的,却是那些警备队员。

“苏坦!古莉!撑下去啊,大家都赶来了!”

那是她不太熟、但有在秘密会议上见过的布瑟,记得是隔壁栋的。

布瑟那夥人大概是先袭击了武器库,她们个个手持冲锋枪,后方还有人抱着防弹背心、头盔与盾牌追上来。布瑟率队击杀剩余的八名警备队员,挺着被热汗沾湿的胸口伫立於苏坦面前,看了看苏坦左后方的地面,再皱紧眉毛蹲下来替苏坦包紮伤口。

“古莉那傢伙就这样死了,真没用。”

“是啊。”

苏坦咬牙按捺许久不见的炽热感,她为古莉感到不舍但说实话也没更多的遗憾了。布瑟帮她处理好,就地完成武装,便带上还能行动的人往总部大门移动。

苏坦没有瘫在原地等死的念头,於是跟上队伍。

总部外头相继有部队集结,但是情况不对劲,似乎发生了很严重的争执。苏坦与布瑟等人躲藏在建物侧面偷听争执声,没想到立刻就爆出枪响。

“第五军是政变帮凶!可耻的叛徒!绝对不许她们继续为非作歹!”

“预备军的士兵听着!这是世俗派与教权派的战争,我方的目标只有教权派人士!”

“少、少胡说八道!政变是万不可饶恕的死罪!给我上!”

“勇敢的土耳其人啊!我们要为了主权而战!部队前进!”

两股军势於三军总部外爆发了强烈冲突,警备队不可避免地卷入战斗,局势片混乱,布瑟趁此机会带领众人突袭警备队背后。尽管总部内的战斗由於人数差僵持不下,街头战况却渐渐由第五军取得优势。随着第五军突破总部大门、涌而入,警备队终於停止了抵抗。

苏坦与布瑟由位上尉授命协助她的部队,总部大门已经架起路障,她们要引导上尉的部队搜查总部各个区域,将教权派残党全部找出来。途中不断有政变同志加入行列,也相继在各个大楼发现坚守着办公室或无助地等待救援的敌人,上尉的部队镇压了抵抗者,投降者则被集中起来管理。有趣的是,投降者当中官员佔了大多数,饱受打压而终於能吐怨气的基层政变者当然不会放过此良机。部队默许她们对低阶官员所做的事情,只保护高阶官员。

政变展开后第三个小时,安卡拉各行政中心皆遭到佔领,名义第三军的反抗已然式微,结果不出世俗派所料──政府首脑及决策群早已不在安卡拉。也许那些傢伙很快就会在叙利亚或其它地方发表宣言,她们得趁民众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夺得先机。

天色未明,来自安卡拉与安塔利亚两地的官方宣言已响彻整座安那托利亚的大地。

§

(未获承认)拜占庭领,君士坦丁堡,革命卫队本部。

在俄军势如破竹的两周内,革命卫队於萨卡里亚的攻势放缓,大部分兵力用以反制土军的反攻,偶尔才主动骚扰伊斯玛部队坚守的防线。其实她们早已能够赶跑伊斯玛位於萨卡里亚的势力,然而维持乍看之下势均力敌的形势,便能为在东线作战的俄军牵制为数五万以上的土军部队。

希腊海军的溃灭减缓了巴尔干半岛东南带整体压力,但是这对革命卫队而言却不完全是件好事。爱琴海的武力消失,港口却还在,黑海舰队暂时仍无法离开黑海及马摩拉海,当土耳其联合埃及摧毁俄罗斯在地中海的唯盟友,便能无后顾之忧地将矛头对准她们失去的领土──伊斯坦省。

土、希、义三国海军核心力量相继遭到击破的事实也改变了土国海军的战术

思维,她们不再备妥满载的武器弹药专程去给黑海舰队击沉,而是将大部分武器消耗在轰炸伊斯坦省。

因此纵然保加利亚对希腊战线遭受的压力骤减,革命卫队的压力却变相上升,导致君士坦丁堡守军士气萎靡不振。

就在炮击声告段落的二十二日清晨,支从萨卡里亚拔营的部队回到了君士坦丁堡。身披毛领大衣、戴着宝石坠饰的左眼罩,狄奥多拉神情疲倦地在亲卫队护送下抵达卫队本部。甫进门,就在金橙色的走道上看见个迅速奔向自己的小不点。

“乐──乐!”

来自基辅的亲善大使兼梦魇科学家扯着沙哑的嗓子,心花怒放地抱住狄奥多拉就是阵磨蹭。佐拉与干独眼骑士事先已知晓此号人物的到来,识趣地在主人身后默不作声,直到接获解散命令方才留下随扈人员离去。

狄奥多拉──狄奥多拉?“梅乐蒂”?巴列奥基娜弯身抱紧娇撒就停不下来的金发小不点,低声说了句:

“你这只小笨鸟飞了这么久,总算飞到我身边。”

“嗯嘿!”

本来还疲累的身体因着金发小不点的触感与体温获得了抚慰,狄奥多拉索性把将之抱起,然后有点摇晃地前往卧房。怀中美人不停将鼻子凑到她身上闻嗅,彷彿她的肌肤涂了蜜水还是藏了花丛般,点也不让活泼好动的小不点感到无聊。

卧房外名书记官正在等候,狄奥多拉命佐拉接手处理政务,自个儿抱着莱茵进入房内。两名女仆已在里头等候,狄奥多拉也打发了她们。此刻她只想好好地和莱茵在床上发懒。

莱茵给放了下来后立刻蹦蹦跳跳地到窗边橱柜挑了瓶醒过的红酒──显然她

早已准备万全──接着弯身找起应该是放在这附近的冰桶,还没找着,身后就传出宽衣声;待她握着酒杯来到被压出柔软凹陷的床上,狄奥多拉已经脱到只剩内衣,健康中带点色泽不均的肌肤光裸在面前,瞬间激发莱茵的性致。

“本来想浪漫点的说……不过算了!”

酒杯摆、衣服脱,金发小不点神气活现地挺起贫弱的胸部,那和梦境相似的情景不禁令狄奥多拉噗嗤声笑了出来。

“跟梦里模样,真可爱。”

与其说是小巧不如说有点迷你的乳房、浅褐色翘挺的乳尖,那正是梦魇中的莱茵脱下白袍后的标准姿态,只差大腿之间没有蛮横不讲理的肉棒。莱茵看似很满意这副身材般接连摆出几道自以为性感的姿势,结果逗得狄奥多拉哈哈大笑。

白亮到有点恼人的灯光直到天明都没有熄灭,她们用各自的眼睛仔细捕捉彼此的表情与身体,以此纪念两人在现实之地的首次相遇。

初晨升起时,莱茵已经昏昏欲睡,而狄奥多拉眼皮也重到快要撑不起来。她抱着娇小的莱茵好好享受怀中体温,喃喃道:

“我没想到真的能在『这个地方』遇见你。”

沙哑女声拖着磁性的娇气回应:

“乐乐,其实呀……”

“我知道。”

她很清楚对方的意思,就是不想实际听到那和感性二字八竿子打不着的解释。她是明白的,在梦魇中就透过主人和莱茵搞明白了。但是知道归知道,若不能切身体验真实的滋味,就很难跳脱真假不分的暧昧。既然如此,乾脆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狄奥多拉更加抱紧声音越来越小的莱茵,待吹向胸口的鼻息趋於平稳与规律,千头万绪这才股脑地涌现。

然而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时间不多了。

必须在约定的时刻到来前准备万全才行。

“──是这样没错吧,玛丽安娜。”

静谧的卧房飘出淡然花香,床侧矮桌的空间如涟漪般产生持续数秒的波纹扭曲,逐渐构成头深金色长发女子翘腿坐於桌上的景象。

金发女子穿着潜水衣似的白金二色贴身衣物,头发盘起后仍丰沛到拖散地,坚挺的乳房与身体曲线几乎未经修饰地突显出来,彷彿只是在身上漆上颜料般细致。玛丽安娜──被如此称呼的女子两手撑在桌面上,静静地盯着狄奥多拉应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劝你,这好像没意义,不过既然你都呼唤我了,姑且警告你别再沉迷於感性。”

“我知道。”

玛丽安娜轻轻地摇头。

“不,你不知道,你以为身为领导者可以改变这件事,实则不然。”

“你还不是来找我担任『协助者』?”

这回玛丽安娜很快地点头。

“说得也是。容我更正,你可以改变些小事,但是对於……”

“那就够了。”

“什么意思?”

狄奥多拉视线停留在莱茵平静的睡脸上,股源自心头的暖意温柔地推动她的嘴角扬起。

“只要能改变我所在乎的小事,便已足够。”

玛丽安娜难以理解似地歪着头,停顿了三秒才张开薄樱色的双唇道:

“你跟她们都很像,我很重视的人,以及我所看顾的人。”

“是吗……”

“是的,不过──”

花香、人影与低语突然间就随着狄奥多拉的眨眼动作消失。她只多看了重归宁静的卧房眼,就撑起上半身关灯、拉起棉被、放空了脑袋,好嗅着莱茵的气味入睡。

意识迅速从只有两人存在的卧房流入黑色空间时,她的脑海闪现玛丽安娜大帝刊载於历史书籍上的英姿,只不过那形体并非身穿守圣者战裙、热血澎湃地振臂疾呼的大帝,而是枚透出美丽金光的琥珀。€

第四章“俄土战争”#9

神圣俄罗斯帝国,苏米亚皇亲领,新第聂伯沃斯基。

彻夜未眠的南方军总参谋长卓娅中将刚卸下军服,房门口就响起清脆的敲门声,道熟悉的声音隔着门喊了她的名字。无需指示,女仆快步前往应门,来访者暨声音的主人正是预定两个小时后才抵达的皇亲殿下。

苏米亚领着希莉亚、阿芙拉、米夏及伊吕娜四人入房,身上只挂了件肩带睡衣的卓娅赶紧着装,苏米亚制止了她。

“卓娅,抱歉,这次不必讲礼仪。”

“我知道了。如果会花费较多时间……”

“伊吕娜,准备调酒。”

“是的,主人。”

居然不是喝提神饮料而是喝酒类,看来殿下要谈的事情不同以往啊──卓娅将思索到半的琐事分门别类安置好,腾出空间准备迎接全新的问题。

苏米亚坐於休息区的沙发,希莉亚等三位骑士各自在休息区周围挑了个地方倚着或坐着,卓娅披着件薄外套来到苏米亚斜对面的沙发上。等到伊吕娜迅速归来,面谈双方各执杯,苏米亚有些急躁地饮下大口蓝色珊瑚礁,卓娅也浅嚐口果汁浓度偏低的柯梦波丹。附带提,希莉亚、阿芙拉与米夏分别是蓝玛格丽特、紫罗兰酒与伏特加。

润过喉,乘着轻微酒香吹向卓娅的话语挑起了她的敏感神经。

“有人透过密报暗示我,中国会在五月至六月期间发生动乱,可能是大规模革命或者战区冲突……你怎么看?”

“姑且还在预料之内。请问殿下的来源是?”

“梁琴玉……之类的。”

“之类的?”

“应该是她。感觉是她。我是说……好吧……其实是在跟她过夜时梦见的,具体过程全部不记得,要求我五月下旬出兵中国的暗示却清二楚。”

“殿下……”

卓娅那制式化的担忧还未发挥,苏米亚不耐烦地瞥向它处。她盯着满载各式基酒与果汁的推车,不很高兴地说道:

“我的意识清楚,精神稳定,如往常,可是就这场梦……或是徵兆……它挥之不去。我不是在跟你谈论超自然现象或精神疾病,只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如果你打算要我好好休息或做个检查之类的就不必说了。”

疲惫与酒精使希莉亚对主人连珠炮似的声音稍稍着了迷,卓娅眼中却闪烁着不样的光亮,她点点头说:

“在殿下所言为真的前提下,也许梁琴玉此人有意借助我方的力量。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动机却只有种──我假设北部战区已和艾索妮雅殿下达成共识。”

“但是,皇妹她特地佈署半的兵力防范──”

话说到半,度断开的资讯重新连接起来,苏米亚眼睛稍微睁大。

“艾索妮雅麾下精锐全部都在国境待机,朝鲜半岛的战线又陷入僵滞……”

“是的。恐怕远东军原本就不打算速速佔领半岛,而是预定与中共解放军合流,挥师北京。”

“这么说来,美国至今尚未採取行动的原因就很清楚了……!”

“……恐怕美国正盘算着由我方肢解大英与中国,并使我方佔领区及干涉区数量直线上升,再同时瓦解俄、英、中三股势力。考虑到非盟全然不成问题,战争恶名全担在我国肩上,其战略目的达成等同实质上的世界统。”

“果然是这样……!”

但这切只不过是建立在那暧昧的梦境前提下──卓娅并未说出来,仅仅是含着口酒静待数秒后嚥下。

──中国。

在人类集体意识及组织性尚未发展成熟的这两百年内,中国是唯拥有过度膨胀的人口却又坚持走单制中央集权路线的国家,也是唯转型失败的大国。

中国人不走联邦制,现在美国已从漫长的岁月中蜕变为实质上的集权国家、俄罗斯则是藉由二战后的强烈反弹重建帝制中央集权;她们也不走超国家主义,如今欧洲几乎成为大英囊中物、非洲也以二十世纪的区域整合体制稳定发展。

她们相信纯洁的制度优於人口与民情,却漠视寄生在集权下的特权阶级恶瘤;爆炸性的人口无法透过制度妥善引导,加诸特权阶级在制度框架内无止尽的恶斗,最终导致表面上看似健全,实则动荡不安的现况。

而在此背景下的中共解放军,早已不是北京当局所以为的忠诚。散佈在中国各地的特权者并未受到中央管束,这些人透过明争暗斗自成股势力,犹如她们寄生在中国这个国家的权力核心,也依附在各地战区伺机而动。

缺乏效率管制的过於庞大的人口、数十年累积下来的对立及区域意识所加重

的解放军内部对立问题、遭其并吞的东南亚诸国亦在蕴酿起事……此国迈入二十二世纪至今仍未大乱,简直是奇蹟啊。

“我在东,艾索妮雅在北,皇姊与安娜贝儿立场不明,不过……”

苏米亚眉头轻轻放松,晃了晃酒杯,将在她脑海挥之不去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五月下旬,欧战抵定,备兵六十万,向龙栖之所前进。』怎么想,都是要倾全国之力肢解中国啊……”

至此,卓娅再也按捺不住这种虚无飘渺的话题。她口饮尽杯中玉液,叹了口长长的气,为这话题下撇折衷的终止符。

“我会特别留意中国局势,殿下不必为此烦恼,目前还请您以称霸西亚为重。”

“嗯……好吧,也只能这么做了。”

“是的。”

“对了,另外还有件事必须麻烦你。事关正教会与天主教……”

有关秘密涉外局的传闻已经是都市传说的等级,但卓娅也不是没有质疑这个单位的存在。纵使皇务院与正教会皆否认此机关的真实性,仍有些可信度存疑的消息在佣兵界及中欧带流传。只不过,要从中找出确切的情报实在是太难了,缺乏证据终究只会沦为口说无凭之流。

眼下对大英的战争还在进行,论及稳操胜券尚且言之过早。西方军尚有德、法两大势力要突破,南方军在欧洲的战线也还不能松懈,当这切尘埃落定,也不过是为了逼出大英本国的武力。欲击破伊莉莎白十四世手中的宝剑,还有好段路要走哪。

如果此时能有个皇务院出身的高官来到她脑中的每问必答节目舞台该有多好

。若那个人是下落不明的伊琳娜就更完美了。

思及普希金娜院长那宛如操线人偶的作为,卓娅就对政权更替后越发扑朔迷离的帝都氛围感到不快。

殿下归来最先找她谈论的竟然是梦境与传闻,多少也让卓娅失落就是了。

§

深遂的黑暗化为狭长型窟窿,在乾燥穹苍下升起单薄的湿气,细微水珠附着在彷彿活了过来而脉动着的窟窿,进而飘散出柔和香气。

阿芙拉的意识彷彿在弹力床上跃动着,惊醒过来旋即又坠落。迷糊之中,她感觉到有人在触摸她的乳房,耳背也呈湿润之姿,背部抵着对柔软硕大的胸部,勃起的乳头触感明确且充斥着渴望。很快的,她也察觉到自己的乳头硬挺了,但那不是出於兴奋,仅仅是和意识连接不太上的身体兀自发热。

温热的指腹贴在她饱满的乳晕上游移,接着整个掌心压了上来。阿芙拉的乳房陷於修长五指间,些微的疼痛刺激着她逐渐清醒的意志,将之与股间的湿热连接起来,她的呼吸因此紊乱。施予爱抚的那人听出她已醒来,并不是温柔地哄她,而是突然将侧躺的她扳正,紧接着整个人伏到她身上。

柔软的乳肉在黑暗中相互推挤着,阿芙拉认出了那人的气味,在她开口之前,闷热的外阴忽然被某个微颤着的炽热棒状物顶住。那人摀住她的嘴,仗持着两人的熟稔压制住她不很认真的抵抗,然后将那棒状物硬是塞进她的窟窿内。

阴道被硬物粗暴地撑开之际,阿芙拉因着瞬间的刺痛皱紧眉头。她的身体迅速捕捉穴中物的特徵。遭到强行插入是很不快,然而得知插入者是为何人又不禁使她心软。最终她接纳了静态的侵略感,任其在体内深处完成充血,开始抽插。

“呼……呼!啊……!”

米夏似喜似苦的呻吟透过渗汗柔肌传至阿芙拉心里,激起两股互相冲突的激情。她对米夏藉酒乱来打从心底感到嫌恶,米夏不是她要的人,就算装上她妈的假阴茎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比较没那么讨人厌。另方面她又忍不住享受主人以外的触感,米夏总是那个能够掌握自己性欲所向的女人,从她们同服侍主人就可以看得出来。换言之,阿芙拉正享受并抗拒着米夏对她的强暴。

“呼……阿芙拉,阿芙拉奥莉维亚妮契娜……”

阿芙拉既厌恶又喜悦地任凭米夏的嗓音织出她的名字,她想知道米夏的下句话,又想遮住耳朵什么也不要听,这时身体被压制住就成了很好的藉口。她清楚感受到体内的火焰正要开始喧嚣,而她的喜恶全部成了用以助燃的红木,使橘红色火光更加鲜艳。火光照亮了她温柔包覆着阴茎的肉穴,那壁肉间的汁液尚且吝啬地涓涓细流,坚挺的肉根无视於缓慢的润滑,阵阵地来回抽插。

“玛兰诺的事情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要趁还抱得到你的时候……”

犹记主人的肉棒比这要更强硬、却又更柔软,那曾经是阿芙拉在和女人做爱时唯插进自己体内的阴茎。或许她自慰时偶尔会用按摩棒自娱,和其她女人上床则绝对不会用上那玩意。如今米夏却装了假阴茎硬是搞她,她的心情被那根肉棒给撞得支离破碎,厌恶的情绪不会儿就拼凑不起来了。或许再过不久,连被米夏拥抱也会感到欣喜──阿芙拉在心中咒骂自己甘於放纵,咬了米夏掌心口。

“做我的女人吧,阿芙拉。然后,我将代替主人,在你的体内种下……”

米夏这番话顺利将阿芙拉的厌恶之情瞬间拼凑完毕,阿芙拉左右甩着脖子好挣脱那只压在嘴上的手。米夏见她似有话要说便放了开来,想不到迎来的是记口水。

“你把我当什么了!”

“女人啊。”

“和你样的女人!她妈的!”

“不,不样。我要你怀我的孩子,乖乖待在家……假以时日,你会进入准级女爵之列,不必再待在这种危险的职位。”

“你……!”

阿芙拉的反抗并未使米夏停下动作,她们俩的身体依然持续在晃动,米夏跨下的玩意儿不断试图引诱阿芙拉屈服。喷在米夏左颊的浓稠口水缓缓滑落至嘴边,她伸舌舔舐掉,紧接着吻向猝不及防的猎物。

强烈又疼痛的激吻中,阿芙拉屈辱地察觉到自己被打开了──被这女人强硬的温柔打了开来。她那原本和对方火侯相近的武装并未凋谢,只是这女人不知何以绕过了警戒区,硬是开了她的门,看见赤裸着身体的她正躺在金黄色的床上敞开大腿、露出茂盛的秘毛,犹如被锁在高塔上的公主般等待着英雄的到来。然而非为英雄的米夏偏偏无视游戏规则,上了她的床、抱住她火热的身体,接着便以股间的巨钥进步转动她饥渴的锁孔。

阿芙拉数度咬痛米夏的唇舌,却击退不了热情的亲吻。片片污垢映在她的高塔房间内,每片髒污都是她懦弱的证明,像个女人般懦弱,个传统的女人,个怀孕就待在家候产、没事就钻研小功小利的女人。

可这并不是她的期望。

她们这群骑士本都可以直接以地方名门之姿投身贵族之列,但是为了辅佐皇女殿下,她们放弃了简单的道路而聚集到殿下身边,因此任何形式的劝退无疑是种侮辱,如米夏此刻的愿望,这真是伤透了她的心──却也在她脆弱之时感到无比温暖。

因此,她可不能就这么陷下去。必须拉自己把、同时拉起米夏才行。

“我……准备了受孕液,我的,就在这根阴茎里。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把受孕液射进你体内,你的子宫内。阿芙拉……答应我,做我的妻子吧。我会保护你,好好地呵护你,把你……”

“……你在害怕什么?”

“什么?”

米夏愣了下,抱紧了阿芙拉满是热汗的柔软身体,继续将股间巨物维持在整装待发的姿态。阿芙拉体内的触感透过假阴茎化做强烈的刺激,几度使她的阴蒂接近高潮边缘,只要阿芙拉句暧昧的答覆,情况随时会失控。然而她所听见的却是不带丝暧昧、直抵心房的责问。

“米夏,你害怕了?场底比里斯事件就让你成了胆小鬼?”

“不,我不是……我不是害怕。阿芙拉,我从以前……”

“你就是在害怕!她妈的,该死的胆小鬼!不然你那贯的优雅哪去了?对凡事游刃有余的态度哪去了?想要我的话正面进攻呀!继续让我拒绝你直到我屈服呀!现在是怎样,害怕我们不久也会因为保护主人而死,所以过去累积的切就可以背弃吗?你强暴我就只因为你害怕不会有未来吗?”

这番话正中米夏内心的恐惧,使她由内而外蒙上层浓厚的胆怯,顿时无地自容。阿芙拉趁此机会抓紧米夏、用力侧翻,两人紧密结合着易了位。这回换阿芙拉动起腰,逆奸着米夏那根因害怕而畏缩的肉棒。

“等……阿芙拉,呜……!”

“你这胆小鬼!明明就很害怕,还要假装可以给我幸福!可恶的胆小鬼!”

“等等,快停……!”

“停什么?反正你只是在虚张声势啊!什么受孕液,别想骗我!你只是以为看我屈服会让你重拾信心对吧!”

“哈啊……!”

阿芙拉还没训够,只见米夏浑身颤,那根深插到底的阴茎也喷出了炽热的液体,热呼呼地全部洒往她的子宫颈。米夏正舒坦地喘着气,阿芙拉忽然觉得事情或许和自己猜想有所出入,於是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询问:

“你说……受孕液?”

点头。

“应该是唬弄我的?”

摇头。

“没骗我……?”

点头。

“天……天啊啊啊!米夏你这王八蛋啊啊啊啊!快、快给我起来!想办法弄掉!可是要怎么……对了!用水沖!把你这傢伙的受孕液全部沖掉!快给我起来啊!浴室!她妈的浴室灯到底在哪里啦!”

本来还像是被扒了层皮般令人疼痛不已的赤裸氛围,下子就被阿芙拉那蛮横不讲理的连串动作搞到鸡飞狗跳,躺在床上、为方才的舒爽射精大口喘着气的米夏真不晓得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当阿芙拉冲进浴室、抓起莲蓬头时,她才默默来到床边,捡起匆忙进房时扔在地上的抑孕剂。

走进黑暗中亮起的浴室灯光时,米夏的脑海浮现出前妻那每个月都要换两次的全身配件,以及偶尔才回次的家里床边第三格抽屉。抑孕剂这东西便宜又好用,受孕后二十四小时内使用都有效,她从来不知道这东西,前妻倒是用得很爽快。

即使是那种女人,还是有着寂寞的藉口与真心换无情的烂理由,因此她实在不愿多花秒钟在离婚官司上,宁可让对方挖空自己半的财产、抱着和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女儿,能滚多远是多远。

如今命运却可笑地促使她在下定决心夜袭阿芙拉前弄来这玩意,就是怕有个万──更可笑的是那个万果真实现了。

“米夏!你快给我过来!我命令你过来处理好这件事!”

阿芙拉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前段婚姻残留在她心中的阴影,米夏带着抑孕剂打开橙黄色的发亮玻璃门,目光随即被阿芙拉丰满有致的肉体吸引过去。

“你快过来啊!还在那边看什么看!喂……喂?米夏?你……你干嘛……干嘛又硬起来!”

“哪有?”

“明明就有!你想干嘛?难不成又兽性大发?”

“人家哪有啊?”

“声音都变了还好意思说没有!我、我警告你别过来!别过来喔!不然我调成冰水喔!”

“嗯呼呼?”

如果被冰水拒於门外而无法及时给予投药,想来也只能视为不幸的意外吧──米夏打趣着呵呵发笑,就这么投入与阿芙拉两人的夜间僵持战。

隔天早,两人昏昏沉沉地在床边地板上醒来,阿芙拉的第个念头是“糟了”,米夏则是挂着慵懒的微笑看着阿芙拉的身体。

“早安,美人。”

“米夏!昨晚……应该?”

“嗯哼?”

“应该……没有发生什么……”

“当然是做了呀?”

“竟、竟然不是梦……!”

“不是梦哦!床上次、浴室两次、这儿两次。”

“我竟然……竟然……!”

“啊,后庭也有次哦。”

“不要记得那么清楚!啊啊……我居然就这样跟你……跟你!”

“呜呼呼?”

正午,苏米亚接见来自俄罗斯南方以及乌克兰的名门,向壮烈牺牲的骑士们致上敬意,并将其勳章颁予家族代理人。骑士们的葬礼在片静谧中落幕,没有哭泣声,或许是因为遗体早在事发隔天就送往基辅安葬;没有哀悼声,彷彿如斯命运早在战争开始之际便已悄然排定。

柳博拉顶替玛兰诺的位置,调升为小队长;另外尚有六名年轻的候补骑士取代尤塔等十二位殉职的骑士。在新第聂伯沃斯基的授任仪式完成,柳博拉即带领新人肩负起副队职责,与阿芙拉、米夏两队联合守护皇亲殿下。

§

三月二十五日,土耳其世俗派与教权派正式分裂,方据安卡拉所在的北安那托利亚,另方则据安塔利亚所在之南安那托利亚;双方互相指责对方为卖国贼,多数名义军往南撤退,总统哈米提下令名义军夺回安卡拉,并强烈否认安卡拉叛贼所发佈的假官方讯息。同时,位於东线的俄军第二波总攻击开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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