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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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夏阳伏在草地上,潜在绿色的灌木丛裡,缓缓地爬行;前头那隻硕大无比的野兽正低着头悠閒地啃着鲜草。

夏阳认识这种野兽——螯角兽,外层有厚厚的皮甲,额头上有一隻锋利的独角,非常好辨认,这头螯角兽大概正处于青春期,牠的独角没有成年期那般巨大,蹄甲也没有成年期的锐利。

「布咕~布咕~」

草丛的对面传来布穀鸟的声音,夏阳知道这是春瑕给他的暗号。

他没有多想,便在掌心上画上一道火符,接着嘴裡内咒,突然一道柱状的火焰朝螯角兽喷射而去;那头野兽受到攻击,自然慌张地乱窜起来,此时对面飞出一道婀娜的身影,一道困缚咒拢罩在野兽身上。

螯角兽凶性大发,怒吼一声,竟破开困缚咒,在地上一滚扑灭了火焰,牠一翻身起来刚好见到夏阳起身,二话不说就朝夏阳扑去!危机当头,夏阳毫不迟疑,立即打出一道冰牆咒,螯角兽撞在冰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同时春瑕也追了上来,打出一道闪雷咒,直接噼在螯角兽的脑后,螯角兽在死前发出最后一声怒吼,额上的尖角爆开,往前射出打在夏阳的胸口上。

「小阳!你没事吧?」春瑕一脸凝重之色,紧张地检查躺在地上的少年。

夏阳摸摸胸口,拿出一张破烂的黄符,笑道:「还好有二娘送的护身符,不然我就没命了。」

春瑕原先紧张害怕的脸庞也放鬆了下来,她跪在地上向夏阳扣了一头,便抬起头说:「瑕奴没有保护好少主,请处罚瑕奴。」

夏阳赶忙扶起春瑕,安慰道:「我这不没事吗?不用处罚啦,走~我们回去吧。」

夏阳当然不会处罚春瑕,春瑕也知道夏阳不敢处罚她,因为春瑕是夏阳师父的小妾,正确来说应该称「妾奴」。

夏阳的师父叫陆翔,是御剑派掌门人,有妻二人,妾奴一人。春瑕本来是陆翔的女奴,后来陆翔觉得她听话灵巧,便收为姬妾,但又没有废除她的女奴身分,因此春瑕变成了妾与奴的双重身分,就叫妾奴。

夏阳十岁那年,被陆翔从贫民窟裡捡回来,收为徒弟,当时春瑕十七岁,还是陆翔的女奴,隔年春瑕被收为姬妾。春瑕一直都把夏阳当成是陆翔的继承人,但也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因此都称他为小阳,只有在正式场合或话题严肃的时候才会叫他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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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小阳不适合单独狩猎,你不听!好吧,你看看这差点就出事了。」

「小阳都十八岁了,入我门下八年,就已修到坐照后期,妳不让他出去磨练磨练,他以后又怎能独当一面呢?」

正在吵嘴的正是夏阳的师父陆翔与他的大师娘——萧婉玉。本来师父与师娘吵嘴,他是没资格说话,但他实在不忍心见到春瑕为了他吃苦,因为春瑕此刻正跪在陆翔的脚下。

「师娘,其实师父说得对,徒儿是该去磨练磨练,而且这次还有春瑕姊陪同徒儿一块去……」

萧婉玉一听这话火来了,打断夏阳的话,骂道:「说到瑕奴,她保护不力,正该惩罚。」

「师娘,这不关春瑕姊的事,而且徒儿有二娘给的护身符,这不也没事吗?」

大娘萧婉玉对夏阳很关心,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见夏阳替春瑕说好话,也就不再骂了。

陆翔说道:「小阳,你别说了,你先去找你二娘,告诉她,把那螯角兽的元心给泡制好囉,为师过几日要用。」

「是,师父。」

二娘苏琇芳也对夏阳很好,知道他与春瑕要去狩猎妖兽,还亲手炼製护身符给夏阳戴上。大娘善长管理、拥有精湛的飞剑之术,二娘擅长炼製器物,飞剑之术虽没有大娘那般厉害,但也不错。

在去找二娘的路上,遇到了一名少女,「阳师弟,恭喜你弄到上好的元心啦。」她是大娘的女儿陆玲玲,也是夏阳的师姐,实际年龄比夏阳小一岁,因为比夏阳早入门,因此论资排辈,反成了师姐。

「跟你说哦,上一次爹也是让二娘,炼製一颗元心,做了培元丹,我就是服了培元丹,才能突破到元丹期,这一次爹也定会为你弄培元丹。」

陆玲玲拉着夏阳的手,俩个青春少男少女,閒聊地走到了练药谷,这是二娘苏琇芳的地盘。

「我知道了,你跟你师父说,傍晚就可以弄好元心了。」苏琇芳一头长髮绑成了一圈辨结,盘在脑后,一隻金色的凤钗穿在髮结上,看起来很贵气,她穿了一身粉白色的藕丝衫,领口低岔,露出白皙的脖子与锁骨;下身是青色的柳花裙,整体看起来既清秀又高贵。

夏阳也不知道苏琇芳到底几岁?从他进御剑派这八年来,苏琇芳的容貌一点也没有老化,修真者也只有到了元婴期才能返老还童,保持青春不老,夏阳猜想,或许二娘已经到了元婴境界吧?只是他从未见二娘显露过真功夫,所以也无法证实。

「小阳,你瞧。」苏琇芳摊开手心,是一隻小葫芦,她见夏阳吃惊的表情就笑了出来,她笑起来脸上会显出一道巧致的酒窝,看起来非常好看,二娘说道:「这件擎风壶,可以吸纳冷风,放出寒冰攻击敌人,虽然送你的仅是初等法宝,但二娘知道,等你升上元丹初期,也只能操作初等法宝,所以就别嫌弃啦。」

「徒儿高兴都来不及,那敢嫌弃呢。」

陆玲玲拉着二娘的手臂,撒娇道:「二娘偏心啊,只给师弟,都没给人家一件法宝。」

苏琇芳爱怜地摸摸玲玲的头,笑道:「好啦,跟二娘来,也给妳一件法宝。」

隔天晚上,陆翔命夏阳到后山的闭关洞去修练。

「把这颗培元丹服下后,用真元力将丹药送到檀心,慢慢溶解,并配合本门口诀修练。」

「是,师父。」

夏阳在洞内打坐,没过多久,身体出现了暗红色的光芒,但光泽却忽明忽暗,很不稳定,他却感到体内有股烦躁的热流,不受他控制,他越是想控制,越是躁动;他额际流下痛苦的冷汗,心中急着想尽快练化培元丹,将元丹给练出来。

此时一隻大手按在他的后心,一股清流传来,「放开全力,把药力融开!」

「是,师父。」

陆翔亲自出手,帮助夏阳炼化丹药,很外地夏阳的气海就冒出一颗成形的元丹,他的肌肤表面也隐隐泛透暗红色的光芒,光泽的亮度稳定恆亮。

「好!你已进入元丹初期的境界了,接下来几天,你好好稳固境界。」

「多谢,师父!」

陆翔离去后,年芳盛华的春瑕端着素果与清水,进到洞内给夏阳饮用,她见夏阳突破了境界,也高兴地欢笑:「恭喜少主,进入了元丹期。」

「呵呵~是啊,我终于有元丹了,这下可以将真元力储蓄在元丹裡了。」

坐照期可以将内力转化成真元力,可以是没有元丹,就无法储存,因此只能使用一些的简单法术,不能使用阵法与飞剑及法宝。到了元丹期之后,可以将转化的真元力储在元丹裡,这样就可以使用阵法与飞剑及一般法宝。

同时从元丹裡透出的真元力,也会在身体的表皮上泛现出暗红色的光芒,这在修真界又称为护体光罩,此光罩可以阻挡凡间的刀兵侵害,这项特徵也标志着,坐照期与元丹期之间的不同点。

夏阳在洞中打坐修炼七天后,终于把境界稳固下来,当他走出闭关洞,来到芦中小庭的时候,却见到令他改变一生的事件。

「你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我是你的师兄——墀布更。」

墀布更的头髮很长,都没有梳理过,乱糟糟地披在脑后;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就像是病人般的惨白之色;他的眼睛很长很细,像把锐利的刀子;他的嘴唇又薄又长;细长的鼻子直挺挺的却在中段折陷下去,又在后段隆起;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很轻,整体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冷酷感觉。

传说中的师兄出现了!

这个大娘不爱,二娘不疼,最后被师父下令「外出修练」的师兄,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回来。具体来说,当年师兄为何会外出,师父没说,大娘不讲,二娘也不愿意提,玲玲当年只有五岁,年纪太小记不清。

至于春瑕,当时也只有七岁,而且身分仅是低下的女奴,所以她只知道一点点内容,真正的详情,她也不知道。

墀布更离开了十二年,再次回来,他却展现了强大的实力。

元丹期与元婴期之间,有一项特徵可以标志,两者之间的不同,那就是护体光罩。元丹期的护体光罩是暗红色的,而且是贴在体表之上;元婴期的护体光罩是亮红色的,从体内透出于体外。一般来说,透出体外三寸,属于元婴初期,中期是光射身周一丈范围,到了后期可以光照百尺之遥。

墀布更的护体光罩展现出亮红色,而且光芒充满身周一丈范围,这证明了他已达元婴中期境界。

师父的声音,从远方清楚地送入耳内:「你们两人都进来大厅吧。」

「是,师父。」

陆翔的境界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夏阳并不知道,但他知道一定远在师兄之上,因为他今天第一次知道了师娘的功力。

大厅裡师父坐在正首位,大娘与二娘分别于两旁站立,墀布更原本是炫耀性的展露出护体光罩走进大厅,但一甫进大厅,便见到大娘与二娘也分别展露出不逊于他的护体光罩。

元婴中期!夏阳终于知道,大娘与二娘原来都是元婴中期,那师父一定更高了,至少也是元婴后期吧?

「十二年了,布更,我们师徒有十二年没见了吧?」

「师父,您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回来吧?」

陆翔摸摸下巴的鬍子,笑道:「当年你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元丹后期吧?没想到才十二年,能突破到元婴中期,不过为师记得,当年下的令是没拿到响天钟,就没资格回来见我,莫非?……」

墀布更苍白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他还是那样,轻声慢语地说道:「拿到了。」他从口袋裡取出一个古铜色的小钟,握在手上,展示给陆翔看。

陆翔手一招,响天钟立即飞到他手上,他检视一番,说道:「确实是真的响天钟。」

「师父,我完成了任务,那么……现在、我也有资格成为继承人了吗?」

陆翔点了点头,沉声道:「有。」

墀布更侧脸看着夏阳,问道:「不知何时可以跟小师弟,较量一下?」他细长的双眼透出凛冽的寒光,令夏阳感到一股杀气。

陆翔袖袍一挥道:「不急,你师弟尚未成年,传继比试,等他成年后再说。」

************

练药谷,苏琇芳的洞府内。

「二娘,这是怎么一回事?传继比试是什么?」

苏琇芳皱着眉,不知该如何说?这时大娘走了进来。

「我来跟你说吧。御剑派每一代,只有一位掌门人,继承人也只有一个,当有众多弟子时,就要招开传继比试,所有人各凭本事,互相斗法、斗宝、斗真元力、阵法,而且不计生死。最后胜出的人,才能成为继承人。」

「这么凶险?那玲玲师姐岂不是也要……」

大娘摇摇头道:「玲儿她不用,因为女子没有继承权。」

夏阳轻呼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还好,我可不想跟玲玲师姐做生死斗。」

二娘皱着眉,叹口气道:「只剩下两年,小阳就要成年了,到时候小阳一定打不过墀布更,这可生是好?」

夏阳笑了一下:「其实都是师兄弟,也未必要闹个你死我活,大不了,我放弃继承权,让给师兄就是。」

大娘与二娘闻言齐声惊呼:「千万不可!」

「为何?」

二娘紧着眉头,侧过脸道:「唉~还是大姊来说吧。」

一向敢打敢说的大娘,闻言也顿了一下,脸上露出郝红之色,她咬了下唇一口,这才说道:「这事小阳迟早也得知道,不如就趁这会儿说清了吧!」

「御剑派的掌门人,持有两件法宝才能被认可为掌门人,第一件是掌门令牌、第二件是御雷神剑。其中掌门令牌这个法宝,非常特殊,因为它有收摄魂魄的功效。千年前的御剑派掌门——弘圭,诛灭了魔门其中一个分支,他找到了一件妖邪之宝,这邪宝可以收摄他人的魂魄,然后加以改造,再放回去,这样那个被改魂之人,就会对持有邪宝者,完全服从。弘圭当时打造一面金牌,将这件邪宝封印在令牌内,从此这件令牌就变成了历代掌门的传位令牌。」

大娘萧婉玉说到这裡顿了一下,夏阳见她脸上浮起满满羞红之色,不知是何故?二娘见大娘不说了,换她咬牙,继续说道:「历代掌门之妻,为了帮助夫君突破境界,都会甘愿以身做……鼎炉……因此她们便将自己的魂投入掌门令牌内,然后……」

二娘苏琇芳说到这,也说不下去了,大娘乾脆转过身,接着说道:「一但魂被令牌改造过,除非死亡,否则终身都不可能解脱,任何持有令牌者,都可以完全控制被改造者,也因此九百年前,你师父的师祖,定了一个规矩,凡是被令牌改造过的女子,全部贬为女奴……后来规矩演变成,所有的女弟子一但成年后,都必须将魂魄献给令牌,终身为奴,这也是为何女子没有继承权的原因,因为女子都是女奴。」

「这……女奴,是否就像春瑕那样?」

大娘背对着夏阳:「春瑕当年被你师父买来,魂魄就直接给改造过了,这也是为何你师父收她为妾奴的原因。」

二娘解释道:「女奴将服从持有令牌者一切命令,无法违抗,她们除了是历代掌门的……鼎炉,还要很多事,其实死亡,对她们而言……或许是最好的下场,可惜她们连死的权力也没有。」

「好乱……我第一次听到……有点难以接受……」

大娘突然转过身,按住夏阳肩头:「你不可以放弃继承权!」

「十二年前,你师父陆翔将本派传承之密告诉了墀布更,这小子既然就对我及你二娘起了歹念,他不再称我们为师娘,直接叫我们为女奴,最后竟当面要我们脱去衣物,赤身裸体去服侍他。墀布更对你师父说,他是唯一的弟子,迟早也要继承掌门,因此有权力命令所有的女奴。

于是你师父就交给他一件任务,让他去真德宗取回响天钟,否则就没资格回来,以他当年元丹期的功力,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你师父其实也是变相的放逐他,只是没想到他能回来。」

大娘认真地看着夏阳:「如果你输掉了继承权,你大娘与二娘还有玲玲,以及春瑕,我们都将成为墀布更的女奴,成为他的鼎炉,任他凌虐,终身不得翻身……」

夏阳嗫嚅道:「师、师父……他……他怎么想呢?」

大娘摇摇头,沉声道:「我问过陆翔,他说……他不想违背祖师爷的规矩,只能让你们俩比试,但他心裡其实是偏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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