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沈禾鱼知道，每次他这么问的时候，就是要亲自动手下厨。
他的厨艺一直都很出色，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一个被总裁耽误的厨师。
裴宴斯看了她一眼，似乎哪怕她，只是说了两个随便，他也能够做出她想要的早餐。他没有再多追问什么，转身离开了卧室。
沈禾鱼起身的时候，楼下的饭菜香味已经弥漫。
她坐到餐桌边，看着眼前丰富的早餐，忍不住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这男人，只要他愿意，总愿意抽出时间来陪她，一日三餐。
裴宴斯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瞥了她一眼，“有事？”
沈禾鱼摇摇头。
裴宴斯没再说，给她夹了一碗面。
沈禾鱼吃了两口，一想到下午要拍婚纱照，就不太有胃口。
她想要放下碗筷，就收到裴宴斯看过来的眼神，饱含着警告，冷冷地暗示她再多吃。
沈禾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又端起碗来。
裴宴斯用餐很快，没几分钟，他从椅子上起身，“我先去公司。”
沈禾鱼没说话，也没送他，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只要和他独处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会有那么几分惶恐。
像是一种对他天然的害怕。
至于在怕什么，沈禾鱼也不清楚。
她正胡思乱想着，楼上传来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见老太太下来，她手里拄着拐杖，坐到了沈禾鱼身边，对她说：“一切我都安排好。”
沈禾鱼看了老太太一眼，“我知道。”
说完，她又补充说道：“谢谢奶奶。”
老太太不舍得看着她，她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十分疼爱地拍了拍，“希望你不要怪我，只是，现在这个结果才是最好的。”
沈禾鱼笑着摇摇头，眼里有几分苦涩，却不明显，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实际上，老太太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
沈禾鱼说：“我知道的，这也是一直以来我都所希望的，谢谢奶奶帮我离开。”
老太太要她和裴宴斯离婚，却又知道裴宴斯不同意，在上次的她问过沈禾鱼之后，知道她是愿意的，那么就自作主张，用了关系，可以给沈禾鱼办离婚。
只要拿到离婚证，他们两人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禾鱼可以离开，裴宴斯也可以迎娶陈灵梦。这样一来，对谁都好。
老太太又说：“时间在下午，你去民政局，会有人给你处理。”
沈禾鱼淡淡一笑，“谢谢奶奶。”
“不必对我说谢谢，”老太太说：“这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东西。”
她从身上摸出一张银行卡，这个的沈禾鱼。
老太太补充道：“这里面有一千万，足够保证你和玥玥以后的衣食无忧。并且，我在裴家给你挪出了5%的股份，每个月都会有相应的进项，转入这张银行卡。”
“以后你和玥玥的生活，是不会有任何难处的。自然，如果你还有什么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沈禾鱼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并没有拒绝，她乖巧地收了起来。
谁会拒绝钱多呢？
她独自带着女儿，所需要钱的地方多了去，即便她自己有赚钱的能力，可这些对于她来说，可以让以后的日子更好，那就不会拒绝。
更何况，玥玥本来就是裴家的骨肉，他们出这些钱抚养她，也是应该的。
沈禾鱼说：“以后我如果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老太太叹息一声，“还是别。我担心裴宴斯看见你，不会罢休。”
沈禾鱼点了点头，也没有坚持，本来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只是想到下午的时间，裴宴斯也会派人来接自己，沈禾鱼有些犯愁。
两者之间她只能选一个。
老太太年纪大了，和沈禾鱼说完这一切后，就独自回房休息。
沈禾鱼独自坐在客厅里。手里还拿着那张银行卡，看着周围的熟悉环境，心里怅惘。
就纠缠缠这么久，分分合合多少次，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还是走不开这个分别的结果。
沈禾鱼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她站起身，去了玥玥的房间。
玥玥还在寒假，睡了个懒觉，沈禾鱼进去的时候，她正好醒来。
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望着门边的沈禾鱼说：“妈妈，你起得好早。”
沈禾鱼坐在了她的身边，摸了摸女儿的头，“妈妈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想去吗？”
玥玥不解地望着她，“去哪儿？上次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才走了还没有一天，就又回来了。”
沈禾鱼看着女儿，她很快就要7岁了。她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认知。
也许在裴宴斯和自己之间，她应该把这选择权交到她的手里。
沈禾鱼想到这儿，把女儿抱在怀里，认真地问道：“假如你只能跟爸爸妈妈其中一个人生活，你愿意和谁一起？”
玥玥眨了眨眼。
就算再不懂事，她也能够明白母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玥玥在学校的时候，就听闻过有不少同学，爸妈分开，他们只能跟着其中一人生活。
她记得，这个名字叫做离婚。
玥玥对沈禾鱼说：“你要跟爸爸离婚吗？”
沈禾鱼愣了一下，没想到女儿竟然知道，这让她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十分懂事的玥玥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她说：“如果这让你更幸福，我支持你。我一直都是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妈妈去哪，我就去拿。”
沈禾鱼觉得鼻酸。
看着眼前这个五官和裴宴斯有些相似的女儿，沈禾鱼心里酸涩不已，她抱住玥玥，有些愧疚地说：“都怪我，没能给你安稳的生活。”
玥玥听出了妈妈的愧疚，她连忙摇头，在她的怀里说：“妈妈能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了。”
沈禾鱼微笑着点头，心里面必须承认的是，玥玥现在是她剩下的唯一了。
到了下午，裴宴斯的人果然开着车来到了裴家老宅，他们进入客厅，找到了沈禾鱼。
“裴总让我们来送你去影楼，拍摄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