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刘文津父子回到家,吃惊地发现欧阳云月果然在家。

西木秀村对桥野龙一的推测佩服的五体投地,桥野龙一交代任务时悄悄告诉他,张岚会赌刘父能保出刘文津。他没有惊动欧阳云月,甚至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女人们小心翼翼给遍体鳞伤的刘文津换衣、擦身。换完衣服,刘文津生母坐在儿子床旁,一边拉着儿子的手,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反复唠叨着:“作孽呀。”

刘父送走西木秀村后,把欧阳云月叫到一边,话里话外探听她和儿子的来路。欧阳云月按事先编排好的口径回答刘父,至于刘文津的枪从哪来的、为什么要行刺川岛芳子,她则一问三不知,刘父半天也没听出所以然。

趁没人,刘文津艰难地对欧阳云月说出自己的遭遇,“我什么也没说。”他虚弱地告诉欧阳云月。

欧阳云月眼眶湿润,紧紧握着刘文津的手摇了摇。

人在绝境下对英雄的膜拜更甚于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即使英雄背负着恶名也不会减损这一光荣的称号,毕竟死亡才能让人保持最基本的谦卑。

刘文津所遭酷刑不仅引起欧阳云月同情,也让她倍感敬佩,她非常清楚,刘文津用单薄的身躯守住秘密,解救了她和行动小组。她发现刘文津并没那么软蛋,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医生被刘文津大哥请来,这是一个具有仙风道骨的七旬老人,一缕长髯飘落胸前,慈眉善目,举手投足颇有古时名医风范。老中医叫华来春,人称华老或华神医。

华神医对刘文津望、闻、问、切后开出药方,临走安慰大家,说吃了药数日之内便可恢复,当前需要静养,尽量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刘父直接拿金条做医金,送走华神医,嘱咐所有人不要去刘文津房间,只允许一个丫鬟进屋伺候,但刘文津不同意,非要欧阳云月留下,刘父拗不过儿子,只好答应。

刘文津经过这场磨难,性情大变,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几岁。他不停的咳嗽,忍着疼痛向欧阳云月检讨自己私自行动,原来的那种任性荡然无存。欧阳云月也像变了一个人,在她眼里刘文津不再是懦夫,而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那种态度,更不该让你独自离开。”欧阳云月说道。

“不说这些,现在你必须赶紧撤离,我爸把你招出来了。”

“没用的,你家前院有十几个鬼子驻扎,门口还有双岗,除了你爸和你大哥谁也不能进出。”

人似乎只有通过生与死的洗礼才会更改思维方式,或转型正义或离经叛道,或拉近距离或背道而驰。

刘文津淤肿如紫茄子的脸露出笑容,“我有办法……”

门被推开,刘文津大哥走进,后面跟着端着药碗的丫鬟,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在房间弥漫。“六弟,该吃药了。”刘文津大哥说道。

满映的大竹导演是一个颇具艺术家风范的中年男子,说起话口若悬河,表情丰富,尤其谈到电影艺术似乎总有一种发泄不完的激情。

他对欧阳功名第一眼印象不错,认为欧阳功名具备优秀演员最起码的基本条件,当然这并不是指欧阳功名的英俊潇洒。作为导演,他见过的俊男靓女多了去了,外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看中的是欧阳功名眸中特有的灵气,这种灵气可以瞬间演变成山岳般的凝重或者大海般的澎湃,也可以是百鸟朝拜的丹凤、与落霞为伴的孤雁。

大竹不是趋炎附势的艺术家,他崇尚艺术追求艺术,喜欢像著名导演小津安二郎那样拍出现实主义的大众化电影。令他遗憾是,日本侵略中国后,电影被作为美化侵略的工具,失去艺术的纯真。

不久前他接到关东军的命令,要其写一部关于XZ的故事,还破天荒指出不能带有任何政治色彩。他兴奋起来,根据XZ雪人的传说只用三天时间写出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未曾料,桥野龙一拿到剧本后告诉他电影将实地拍摄,考虑到高原气候,导演将交由别人完成,要他全力支持。

川崎料理店,欧阳功名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啜着清酒,听大竹导演介绍导演知识。川岛芳子一旁作陪,她基本上都跟着欧阳功名,一半儿是遵从梅津的命令,另一半儿是发自内心的自愿。

欧阳功名记忆非常好,大竹导演的话基本入耳不忘,不仅不忘,还能就对方所讲内容阐述自己的观点,虽说不够专业,却令大竹惊叹不已。大竹原本认为一个外行根本不可能在两、三天内了解导演知识,更不要谈什么拍电影,和欧阳功名一接触,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由起了爱才之心,要欧阳功名晚上跟他住一起,这样可以不耽误时间倾囊相授。

“大竹导演,王先生累了需要休息,他可以明天一大早来你这里。”川岛芳子不太情愿。

“芳子小姐,王先生只有三天时间学习,三天呐!我只能利用晚上给他讲剧本。”大竹坚持不让。

川岛芳子无奈摇摇头,不再坚持。

雅间的门被拉开,西木秀村探进脑袋,忧郁地扫了眼三人,对欧阳功名说道:“桥野大佐死了。”

最新小说: